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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聽到了 清心寡欲,一心向錢!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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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青青紅著臉,怒氣沖沖回到房間,簡直羞憤欲死。

丟臉啊,真是太丟臉了!

洛煙正在給姑娘燒水泡茶,見她一臉的脾氣,不由擔心問:“姑娘怎麽了?誰惹到你了?”

“他……我……”陸青青如塞在喉,她甩了下衣袖,憤憤的坐在榻上。

自己到底怎麽了?怎麽就這樣沒出息?不就是露了個背、看了眼腹肌嗎?算個啥?

從前看過帶色的小說,尺度不知道比這大多少倍!就是羅馬石膏雕像,註重展現人體肌肉結構,比他露的地方多,她看了也沒覺得不好意思,怎麽無意間撞見他洗澡,她就突然亂了陣腳?

陸青青躺在床上,悶悶想了一會兒,這時,她聽見隔壁房間有人推門進來,然後“吱呀”一聲,那人好像坐在椅子上……

這……房子的隔音效果怎麽如此差?

陸青青把整個人捂進被子裏,閉著眼睛,奈何那線條流暢、棱角角分明的美背總在她面前晃悠,差點把她晃出一臉鼻血。

自己簡直是……無藥可救!

陸青青氣急,去隔間找洛煙,吩咐道:“明天去書屋,幫我買本《金剛經》!”

“啊?姑娘要做什麽?”

陸青青道:“清心寡欲,一心向錢!”

洛煙:“……”小心走火入魔。

趙守成發現,陸青青在躲他。

自從她無意間撞見他脫衣沐浴,她見了他,就像耗子見了貓,遠遠躲開了。原來她笑嘻嘻的還喊他一起用個晚膳,一起數數銀子,現在幹脆閉關,把飯帶進臥房裏吃。

陸青青躲人的招數,趙守成在鄉下小院就摸透了,無非就是閉門不出,見面繞路,或者不主動說話……但她現在有軟肋捏在他手裏,就是店鋪生意。

他就不信,陸青青會放著瓷器店不管。

於是乎,從沒在開店後出現在櫃臺的趙守成,猶豫幾日後,決定去前店坐鎮,守著商鋪等陸青青這只小白兔。一天不開張的話損失多少銀子,陸青青比他算得清,他就不信她不來。

結果真被趙守成猜中,陸青青果然硬著頭皮來了。

趙守成瞇著一雙鳳眼,笑得好像一只狡猾狐貍。陸青青根本不敢看他,拿著抹布默默擦起貨架,心跳如擂鼓一般。結果一分神,“咣當”一聲,撞到一枚瓷瓶。幸好趙守成一直跟在她身後,眼疾手快的接住了,否則又是一筆損失。

他把險些打碎的瓷器重新放回貨架上,促狹的看著她:“你總抱怨匠人不小心,自己不也粗心大意?”

陸青青埋著頭,盯著自己的繡鞋看:“趙大當家若不在這兒打擾,我就不會出岔子?”

瓷器店一早沒有顧客,兩人說話聲音很小。

“哦?我如何打擾了?你不常說我甩手掌櫃,不管生意嗎?怎麽我現在出現在店裏,你又不高興了?”

知道他故意戲弄,陸青青不想理他,一閃身去擦旁邊那組貨架。誰知趙守成好整以暇的從懷裏掏出一沓宣紙,上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,是她在櫃臺閑時抄寫的《金剛經》。

趙守成笑得賊兮兮說:“我怎不知你還信佛啊?你抄經書做什麽,是為店裏生意嗎?還是……難不成是因為那日看見……”

陸青青赫然轉身,杏目睜大,用手指著他,叫他閉嘴。

趙守成點點頭,認真的說:“陸姑娘放心,我會對你負責的。”

陸青青:“……”一張抹布甩過去,塞進他手裏,她二話不說,撒腿就跑。

趙守成咧開嘴笑,她越羞憤他覺得越開心,好像除了白花花的銀子,能讓她情緒波動的就是他了。

他拿起抹布,有史以來第一次親自動手擦櫃臺,還把店鋪裏的地掃了掃,等陸青青回來後誇讚一番。

可沒想到,陸青青這一走竟然沒回來。

趙守成郁悶的想,他風流倜儻、英俊瀟灑,有那麽不招她喜歡嗎?

陸青青沒有回來看店,並非覺得尷尬,也不是要躲著趙守成,而是薊城來了位意想不到的人。

陸府陳氏,也就是前身陸青青的母親。

陸青青沒想到,她來老宅後第一年收陸府施舍的銀子,居然是母親陳氏親自送來的。

見到女兒,陳氏緊緊抱著她,失聲痛哭。

陸青青把陳氏帶到自己住的後院,吩咐洛煙收拾母親從江南陸家偷偷帶來的過冬棉被和厚衣服。

小院優雅別致。

陳氏止住哭,這才有機會仔細看看一年未見的女兒,這一見,著實讓她驚訝不已。

面前的姑娘一身碧色長裙,腰間系著一條流水紋理的玉帶,身披雪白滾兔絨邊的鬥篷,墨發利落的綰成一個髻用玉簪束著,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、落落大方。

她以為陸青青被趕回老宅吃苦受罪,求陸老爺很久他才同意她親自去福安縣,給陸青青送銀子,為此沒少遭王氏的冷嘲熱諷。

到了老宅才知,女兒早就離開村子,自己到薊城開店做生意,賺了不少錢。她吃穿用度比從前在陸府還要好,根本不需要自己送棉被來救濟。

“青青,娘很想你。看到你現在過得好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陳氏拉著陸青青的手,兩人坐在茶幾邊,說些私房話。

“你離開的這些日子,我不止一次求你父親把你接回來,哪怕他不同意,讓我來福安縣看看你也好。眼瞅著快到年跟前了,我擔心你吃不飽穿不暖,特意給你送銀子來。沒想到……”

“娘放心吧,我現在很好,自給自足,好不自在。”陸青青對這位母親並沒有太多感情,但畢竟有母女關系在,她應盡的義務一點不會少。

陳氏握住她的手,語重心長道:“一個姑娘家,拋頭露面終不是長久之計。生意可以做,但女人最重要的,還是要嫁個好人家,相夫教子。你走之後,娘在家裏更沒有地位,整天聽王氏數落。尤其在陸蘭婷定親後,王氏仗著自己女兒嫁得好,對我處處苛責,這樣的日子我真是……過不下去了。”說著說著,她掩面哭泣,委屈至極。

陸青青別過臉,低聲哼了一下:“自己的日子自己過,幹嘛要看他人臉色?”

“瞎說什麽,那是你嫡母和長姐。”陳氏輕斥一句,然後說,“我現在想好了,唯有你嫁的好,我才能在陸家擡起頭。陸蘭婷明年五月出嫁,她走後沒多久,就該輪到你了。我回去給你爹吹吹枕邊風,讓他幫你選一戶好人家,風風光光嫁過去。”

陸青青嘆口氣,不甚讚同。

原身陸青青耍手段攀上知府家的朱公子後,陳氏每天都喜滋滋的,就是覺得女兒嫁得好她就能過好日子。可到頭來,陸青青不但自己婚姻不幸福,陳氏也沒占得知府家的便宜,陸老爺照樣不喜歡她。

“娘,靠婚姻改變命運的方法不可取,為什麽一定要靠男人?女人自己就不能闖一片天嗎?我現在做生意做得很好,老宅的苦日子熬過來,再也不用靠陸家施舍,這樣的生活不好嗎?”

陳氏睜大眼睛,滿眼不敢相信:“你……你胡說什麽?”

陸青青抽開母親握著的手,硬生生道:“我說的難道不對嗎?若非我自己想辦法種田、賺錢,就陸府每年可憐巴巴的四五兩銀子,我和表姑奶奶他們早就餓死了。陸府不想讓我好過,我就偏要過得比他們好。長姐靠嫁個男人光耀門楣,我就非要靠自己的本事把生意做大,以後不用看任何人臉色。”

“這些大逆不道的話都是誰教你的?叫你阿爹聽去,你就一輩子別想回陸家了!”

“沒人教,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。至於陸家,不回就不回,我不稀罕。”

陸青青置氣的說完,想到她現在的身份還是陸府之女,不能無所顧忌,於是聲音軟下來,對陳氏道:“娘,我知道你是為我好,但這些年娘在府裏受的委屈,女兒看在眼裏痛在心裏,所以才想努力改變。只有我真正強大起來,娘才能挺直腰桿、不受欺負。”

陳氏心一顫,低下頭,默默流淚。

陸青青抱住母親因哭泣顫抖的肩膀,拍了拍她的後背,安慰道:“娘放心,女兒一個人很好,未來打算在薊城把生意做大做強。您就放心的回去吧,如果……娘在府上住的不開心,可以收拾東西來薊城找我。別看我現在住的地方小,過段時間賺了錢就買宅子,到時候您住過來,想做什麽就做什麽,不用看陸家人的眼色。”

陳氏哭得更大聲,好像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都哭出來。過了許久,她才嘆了口氣,欣慰的摸了摸陸青青的臉龐,笑了下:“青青巾幗不讓須眉,娘很欣慰。你出來拋頭露面做生意的事,我會替你跟家裏瞞著。但你一定……萬事小心,切莫大意。”

“謝謝阿娘。”

陸青青不知道的是,自己這番離經叛道的言論,被站在院子外的趙守成聽見了。

趙守成一個人守在瓷器店,等了半日不見陸青青,便暫時把店關了,回後院找她。剛走到門口,就聽見她和她母親的對話。雖知聽墻角非君子所為,他卻忍不住聽她說從前在陸府的事。

原來王嬸的話不是空穴來風,她真的被陸家欺負了,何止是欺負,而是直接趕出來,每年只給那麽點錢保證她餓不死了事。

想到她從前住的老宅,荒地上的一個土坯房,冬天漏風夏天漏雨,若不是她賺錢修補房子,恐怕她家一個冬天都挨不過去。

然而被逼到這樣山窮水盡的境地,一個深閨長成的小姐卻能在荊棘中開出一朵花,越是環境惡劣,越是盛開燦爛。

望著一身碧色的陸青青,趙守成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人觸碰了一下。那是他藏匿最深、最不為人知的角落,他一直對人設防、不易接近,可現在願意把內心劃出一個角落,把陸青青放進去,藏在那片柔軟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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